军训时同学们全身心投入在操练之中,都无暇关注辅导员的动向。而我作为一名病号,有幸能呆在辅导员身边,观察到她的一举一动。
她约摸二十岁出头,看起来与我们相差无几,一张雪白的稚嫩的脸蛋上时常挂着微笑;与人交谈起来时总是认真地注视着别人,不时微微颔首示意。
当我们揉着惺忪的睡眼踩着哨声赶向训练场时,她早已站在那里等待我们。而这一站就是一天。整整一天,她全程陪在我们旁边,寸步未离。
白日,我就看她抱着一摞文件,站在队伍的旁边,仔细地确认哪一排的哪一名同学是因为身体原因,需要转为后勤的;不时有同学身体出现状况,她心急如焚,劝慰着同学去一旁坐下来休息,一些情况严重的同学,她便是亲自送去校医务室;好不容易有一会儿空档,她又开始担心起之前那些身体不舒服的同学,拿着手机联系起后勤部门拜托他们送一些急救药品到训练场来,以备不时之需……一直到夜幕降临,夜上灯阑,她仍像一只陀螺,一刻不停地四处忙着转着。
“辅导员老师,您不累吗?”我逮到她终于有片刻空闲的时候,凑上去与她搭话。
“怎么会不累呢……”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,轻声说道,“但是我更担心你们这一群小朋友啊……这一天事情就没有停过,好多学生吃不消却还在硬撑着坚持训练,我好担心他们要是出什么事情……以前看着别的老师带学生,自己没有体会;现在这担子真的落到了自己肩膀上,才知道那是怎么一种感受……个中滋味唯有自己能体会。”她轻声叹着,像是在回答我,又像是在喃喃自语。
我鼻头有点酸,心头暖流涌动。我知道,当我们一群初长成的孩子离开家以后,没有人会再像我们的家人一样这样的关心我们。“您快坐下来休息一……”我还未说完,她的手机铃声便响起来了。“嗯,好的,好的,我马上来!”她打着手势告诉我另外一边有一名同学出了状况,然后便是马不停蹄的往另一个班赶。
是啊,个中滋味唯有自己才能体会。只有呆在辅导员的身边,我才知道原来她是如此的辛苦。一个人兼顾着那么多个班,一个人为我们撑起一把保护伞,把我们小心翼翼地一个个收纳在伞内,希望我们都平安无事------而明明她自己也还是个孩子。
我望向她离开的方向。那一路橘色的灯光因为穿过树叶而碎得斑斑驳驳。那光影投在她的身上,她的背影在夜色中笼上了着一层模糊的光晕,看起来很美,很美。